画骨女仵作第1168-1169章 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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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赵儿坐在回府的马车里。

    嘴角上一直带着笑。

    身边的丫头盯了她很久。

    最后实在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小姐,你是不是在想那位景公子?”

    呃!

    一语便道出了她心中所想。

    有这么明显吗?

    这就被知道了?

    赵儿十分羞涩,轻轻侧过身,脸上泛着红晕。

    “我哪有?”

    丫头笑了下,一副很精明的模样,抬着下颌说:“小姐,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刚才就一直盯着人家景公子看,奴婢可是一直都看着呢!”

    “我……”

    “不过说真的,那景公子确实长得一表人才,与小姐你十分般配。”

    赵儿抬眸,“真的吗?”

    “当然,小姐你心底善良,又漂亮,景公子帅气,又很有正气,你们在一起确实很般配。”

    那丫头一脸憧憬。

    幻想着自家小姐跟那位景公子在一起的画面。

    该是多么的美!

    一定比今天的大雪天还要美!

    丫头这一说,赵儿更加娇羞了!

    她垂了垂眸,嘴角的笑意更浓。

    本是想说什么。

    但是后一刻——

    丫头又收住了喜悦的表情。

    立刻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但是……奴婢看那个景公子却很冷淡,话也不多,而且对什么都有一种不在乎的感觉,小姐你将自己的心意都一一表达出来了,可他好像根本就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感觉他拒人千里之外。”

    景容不是拒人千里之外!

    只是对除了纪云舒以外的女子都冷淡罢了!

    赵儿听完丫头的话。

    心底当即一沉。

    有些失落。

    她当然知道,也看出来了。向来,自己的心思都藏不住,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可景公子却好像完全不懂,甚至会刻意避开。

    丫头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对,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赶紧说:“奴婢随口说的,小姐别多想。”

    安慰!

    赵儿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明白。”

    “小姐……”

    “或许……”她甩甩脑袋,没往下说,转而告诉丫头,“我的心思只有你知道,你不能告诉别人,连竹心都不能说。”

    丫头点头:“是,奴婢一定什么都不说。”

    “还有,今天我们去城司部的事情你也不能说,如果让爹知道我去了那里,还见了成大哥,爹一定会不高兴的。”

    “知道,奴婢明白。”

    赵儿这才安心。

    ……

    老宅里。

    白音坐在前院的回廊里,眼看着天都已经黑了,但景容和纪云舒迟迟没有回来,

    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宋止正坐在大厅里看书。

    已经看了一整天了!

    等他一抬头,天都黑了!

    他看到白音面色担忧的坐在外面的长廊里。

    于是,便倒了一杯热茶,端着出去了。

    走到白音身边,将茶递给他。

    “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白音:“不用了。”

    “还是喝一点吧!”

    “都说不用了。”

    白音对宋止的态度还是和之前一样。

    不咸不淡!

    宋止将僵硬在空中端着热茶的手收了回去,然后自己喝了一口。

    以缓解尴尬!

    但是他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白音身边。

    陪着他!

    白音皱眉:“你还是进去看书吧。”

    “没事,我陪你坐一会。”

    “我不需要人陪!”

    “你以前也是这样吗?”

    嗯?

    白音纳闷,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宋止:“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见你笑过,从义乌到这里,你好像总是自己一个人,看上去……很孤单。”

    噗——

    孤单?

    这个形容词很好!

    白音脸色一僵,很郑重的告诉他:“我不孤单。”

    “那你为何总闷闷不乐?”

    “有吗?”

    “有!”

    “是你想多了,我没有!”

    宋止顿了一下,莫非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可是琢磨片刻后,道:“其实一个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你看看我,不也常常是一个人吗?但是乐的自在。”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觉得孤单!”白音加重了几分语气。

    “其实承认了也不丢人!”

    白音:“……”

    如鲠在喉!

    他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办法跟读书人交流。

    更没有办法跟宋止这样的读书人交流。

    简直就是费脑子!

    也让人想抓狂。

    但白音都克制住了。

    宋止见他不说话,便问他:“白音,你们……如果找到了要找的人,是不是就会离开高定?”

    语气里带着不想分离的伤感。

    白音:“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

    “那就别问了。”白音如此说。

    宋止沉默了下,又问:“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很重要吗?”

    “是!”

    “是什么人?”

    “有些事情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帮帮忙。”

    “帮什么忙?”

    “或许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我认识呢?”宋止很认真的说。

    白音刚想甩他一句“跟你没关系”,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说:“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不认识?”

    白音懒得再跟他磨嘴皮子,“你还是进去看书吧。”

    “没关……”系。

    “快去!”

    宋止身子抖了下,只好默默起身,端着那碗茶一步三回头的进去了。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白音实在担心。

    景容和纪云舒正在回来的马车上——

    外头还在下雪!

    冬天的夜晚,城东的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沿路的店铺外头挂着一盏盏红色灯笼。

    橙红色的光线映照在白雪上,如余晖一般。

    纪云舒拉开车帘看了看外头,长长的街道在白雪下显得如梦境一般,虚幻交替。

    美不胜收。

    心里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迎着大雪走回去。

    景容坐在她身边,似乎洞悉到了她的想法。

    嘴角微微一勾。

    然后冲着驾马的侍卫说:“在这停下。”

    “是!”

    侍卫拉住缰绳,将马儿停了下来。

    纪云舒几分困惑,回头看他。

    “怎么了?”

    景容温柔一笑,已经牵起她的手,将她带下了马车。

    与此同时,撑开一把伞。落在二人头上!
 
    纪云舒眉梢一抬,迎上了景容的视线。
 
    那些灯笼的光线从景容的身后射/来,站在逆光中的他,仿佛阳光透下来的一束光,温暖,干净……
 
    纪云舒盯着他看。
 
    竟有些挪不开眼了!
 
    景容抬手,轻轻为她拂去了肩上的几粒雪,一边说:“这里离住的地方不远,我们直接走回来。”
 
    这一说,纪云舒明白了。
 
    原来自己的心思,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自己喜欢雪!
 
    景容牵着她的手,一高一矮的身影立在伞下。
 
    迎着风雪慢慢往前走去。
 
    侍卫则驾着马车跟在后面。
 
    不急不慢!
 
    纪云舒踩着舒适的白雪,看着周围纷纷而落的大雪,忍不住伸出手接了一粒。
 
    雪花在掌心中停留片刻便化了!
 
    冰冰凉凉。
 
    她嘴角上不禁缓缓溢出了笑意。
 
    景容侧眸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宠溺一览无余。
 
    他真想就这样一直牵着她的手,陪伴在她身边,狠狠的爱着她。
 
    不由的,他握住纪云舒的手更紧了些。
 
    两人走了小一会……
 
    景容坏坏一笑,问:“你都不想问问,今日那位赵儿姑娘的事?”
 
    纪云舒看着他,却反问一句:“她很重要吗?”
 
    “当然不是!”
 
    “既然不重要,我又何必问?”
 
    景容被她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不禁失笑。
 
    又极为认真的说:“这世间与我最重要的,此刻就在我身边。”
 
    纪云舒微微一笑,轻仰着下巴,看着漫天飞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说:“这世间上最重要的,也在我身边。”
 
    二人相视。
 
    爱一个人,就是陪伴在他/她左右。
 
    ……
 
    第二天一早,天都还没亮,李成就早早去了一趟刑部。
 
    李成这次接手的石头案,刑部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毕竟,此事是命案,跟刑部也有所挂钩!
 
    只要案子有了眉目,到时候刑部就要立案,两部便要一同协助。
 
    刑部侍郎重大人见李成来这里,上前问:”成世子,这一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李成穿着一身官服,威风凛凛。
 
    他不想耽误时间。
 
    直接开门见山:”这次城门口的案子,重大人应该知道了吧?“
 
    ”动静闹得这么大,想必各司部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那我就不多说了。”
 
    “听说成世子找了一位高人,竟然将死者的生前像画了出来,而且,已经根据画像得知了死者的身份。”
 
    李成挑眉:“当然!”
 
    重大人笑着夸赞:“成世子负责的第一桩案子就办得这么快,真是年轻有为。”
 
    呵呵!
 
    李成可不吃这套马屁,他正了正色:”行了重大人,我就不跟你罗嗦了,我是来取六年前杜慕白那桩案件的卷宗的,你让人找出来,交给我吧。”
 
    重大人顿了一下。
 
    杜慕白!
 
    那已经是六年前的案件了。
 
    当时可以说轰动了整个高定城,而专门负责那桩案件的人,就是这位刑部侍郎重大人。
 
    还记得那个时候,他也惋惜了不久。
 
    毕竟,杜慕白确实是个有才华的学子,只可惜背了个偷盗他人诗句的罪名。
 
    还死了!
 
    怎能不让人觉得惋惜?
 
    重大人问:“成世子,这两桩案件有挂钩吗?”
 
    “暂时还不知道有没有!”
 
    “那为什么突然要杜慕白的卷宗?”
 
    李成说明原因:“因为这次的死者身份还不是很明确,但是得知死者与杜慕白有关,甚至可能牵扯到六年前的案子,所以我才来找重大人你,想将记录杜慕白的宗卷调出来,等案件查明之后,我再归还。”
 
    “这个……”
 
    “很为难吗?”
 
    “那倒不是!”重大人说,“只是当年的案子已经结案了,而且卷宗也已经封存,若是要取出来,还需要得到尚书黄大人的同意,我不能擅做主张。”
 
    程序还是得走一遍!
 
    不能乱了规矩。
 
    李成问:“那你们黄大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大人这几天病了,所以……”
 
    “什么?老家伙病了?”李成说话向来如此。
 
    重大人也不计较,只是说,“所以,成世子你还是稍后再来吧,等我派人先去禀明一声,到时候再将卷宗亲自送去城司部。”
 
    李成不满意,说:“我现在可没时间等你们来来回回的禀明,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可这是规矩,没有黄大人的同意,我们没有特令可以开档,所以,成世子就是硬逼我们也没用。”
 
    “……”
 
    李成虽然没有跟这些官员们打过交道,也没有在官场上行走过。
 
    但是,他自小就从自己大哥和父亲口中听过很多有关官上的事。
 
    黑暗的不得了!
 
    若他今日不将杜慕白的卷宗拿走,而是等他们一一走程序,这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毕竟拖拖拉拉是官场上普遍存在的尿性!
 
    所以,李成必须今天就拿到。
 
    不能耽误时间。
 
    何况,他也答应了纪云舒,今天要将杜慕白的卷宗拿去给她看。
 
    所以——“重大人,虽说各部管各部的事,你们刑部负责刑狱,跟这件案子也是有关系的,一旦立案,你们就得跟我们城司部一同查案,现在我要一份卷宗,就那么难吗?若是耽误了时间,对我们两部好像都没有什
 
    么好处吧。”
 
    “其实我们也着急,可是,规矩是规矩,不能乱了,成世子还是等我派人去找黄大人之后,再来吧。”
 
    这是送客的意思啊!
 
    不知道为什么,李成觉得其中定有什么猫腻。
 
    或许也是自己多心了。
 
    他说:“好,既然你说规矩是规矩,那我亲自去黄大人那里走一趟好了。”
 
    说完——
 
    就走了!
 
    重大人喊都喊不住。
 
    只得看着李成离开的背影。
 
    而重大人方才为难的表情也随着李成的离开而消失不见。
 
    他立刻吩咐身边一个小官:“赶在成世子之前去尚书大人府上,通知一声。”
 
    “是!”
 
    那人领命。
 
    赶紧拔腿就去了!
 
    果然是有猫腻的!
 
    李成急匆匆的出了刑部后,就立刻上马车,赶往刑部尚书黄大人的府上。今日,卷宗必须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