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心理师之江湖断案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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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是没闹清怎么回事,就觉冉非泽的身体忽然绷紧,然后似乎转了几个圈,她还没定下神来,只抬头看,却发现看不到什么了。

眼前一片迷雾。

苏小培有些害怕,她听得冉非泽一声喝:“抱紧。”她下意识手勒腿夹,紧紧缠在冉非泽身上。同一瞬间,感觉冉非泽托着她的手放开了,而后是卟卟啪啪的声响,冉非泽动作着,似乎打到了什么。

苏小培抿紧嘴咬紧牙,手脚用劲,努力让自己不要被甩下来。没过一会,忽感觉冉非泽腾空而起,苏小培差些叫出声来,又赶紧^咬住唇,他身形忽然一顿,吓得她力道过猛,把唇咬破了。这一痛让她清醒过来,心里反而镇定了。这时候冉非泽停了下来,苏小培仔细看,发现他们站在一棵高树上,四处是浓浓白雾,看不清远方,能见度很小。

“你可安好?”冉非泽问。

“我没事。”苏小培赶紧答了。她看到冉非泽手上拿着之前准备的藤条,出发时他缠了些在胳膊和腿上,原来却是这般用的。

冉非泽确是第一时间抽^出藤条击开暗器,也确是靠藤条甩探了周围环境拉身上树,但藤条毕竟不坚韧锋利,做不得武器,先前那一轮动作,藤条已被砍断几截。

此时四下安静,听不到什么声音,冉非泽道:“阵形变了。”

苏小培想问“那我们怎么办”,但一想能怎么办冉非泽自会办,她不敢出声打扰。

冉非泽侧耳听了听,又四下看看,然后用藤条将苏小培绑在了自己身上:“我往上走走,你抱紧,别摔了。”苏小培赶紧应了。冉非泽小心地跃身向上,攀上一段,浓雾仍在,再往上攀,直到树顶,才见浓雾淡了些。冉非泽左右看看,忽地长啸一声,等了一等,却听不到有人回应。

“也许他们没听见。”

“嗯。”冉非泽有手托了托她,“莫慌,定能出去的。”

“嗯,我不慌。”就是胳膊和腿撑得久了,觉得累。幸好这会他一直托着她,苏小培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我们先在这等等,若是……”冉非泽话未说完,却听得轰地一声响,身下这树晃了晃,向一边倒去。冉非泽一惊,足尖一点,顺着这树倒下的方向背着苏小培往另一头跳去。穿过浓雾,眼见离另一棵树近了,正打算落那上头,半空却是嗖嗖地射来几支短箭,冉非泽避地可避,只得朝面前那棵树发了一掌,借这掌力之势换了个方向,扭身躲过那些暗器。

可是更多的短箭正袭来。

“抱紧。”他大喝一声,一把扯开了苏小培腰上的树藤,藤条一甩,搭缠上了一条树枝,借力一荡,终于躲得远了,跳上了一棵粗^壮的大树枝上。

他将将站稳,却觉苏小培似抱不住正往下坠,忙伸手将她托住了。

“没力气了?”

“没事。”她虽这般说,但他仍听出不对劲,左右看看,确定暂时无碍,便将苏小培放了下来。

刚才冉非泽用力抽扯树藤,苏小培便觉腰被磨得火辣辣地疼,之后有支短箭险险擦过她的手臂,更是痛得她差点叫出声来,但怕扰了冉非泽,紧^咬牙不敢出声。冉非泽把她放下来,扭头一看,便看到了她手臂的衣裳被擦破了。他皱眉头,小心揭开她的衣袖,看到伤口只是擦破了皮,稍渗了点血丝而已,这才放了心。

“小伤而已,没大碍。”他拍拍她的头。

“嗯。”苏小培心想壮士先生还真是会安慰人,不过他没有大惊小怪让她觉得真是好,如果他叽叽歪歪地罗嗦,该是会很烦人吧。

不过冉非泽嘴里说无碍,脸色却还是很难看。“还有哪儿伤着没?”

苏小培摇头,忽略腰间的痛。冉非泽上下打量她一圈,这才作罢。他再次长啸,可惜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听到回应。

“包袱里不是有你们用的信号弹?”

他摇头:“这阵有雾,怕他们看不到。且烟弹只能指示大致方向,我们与他们不远,烟弹无用。”

“哦。”苏小培靠着冉非泽站着,不说话了。

冉非泽此时也不敢妄动,没有兵器,还带着苏小培,让她负伤已是失误,他真是不敢冒任何风险了。

两个人在那树上呆了一会,没遇着什么变化,雾还没有散去,暗器之声也未听到了。冉非泽想了想,将苏小培往上跃,找了个枝桠密集的地方,安置她先坐下。“等一等,雾总有散去的时候,到时我们再走。”

“好。”苏小培点头,还很乐观。“也许他们也正在找我们,等一等就会找到了。”

“嗯。”冉非泽也坐下来,靠在她身边:“我不会丢下你的。”

苏小培心里很感动,对他笑了笑。一时无话,两个人坐了许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浓雾没有散开,也没有听到有人唤他们,什么声音都没有。

苏小培坐着坐着开始觉得困了,脑袋一下一下往下磕,看得冉非泽皱眉头,干脆伸手托着她的下巴,而她居然就这样撑在他掌上睡着了片刻,之后忽然惊醒,反应过来了,对他歉意笑笑,强打起精神。

“过很久了,壮士要不要去探探路?”

“不去。万一找不回这棵树,你就丢了。”

“壮士可以带我一起去。”

“不去。万一又遭暗器,你就没了。”

“哦。说得也是。”她果然是累赘。“对不起。”

“当说对不住。”

“对不住。”

“伤口疼吗?”

她摇头,又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

“等你睡醒了应该便好了。”

真的吗?苏小培有些辨不清他是不是玩笑,她的眼皮真有些打架,昨晚确实没睡好,刚才太紧张,现在一放松就觉得又累又困脑袋还疼,不是她不紧张,而是她除了坐这发呆没什么可干的,于是她真的闭上眼睡了。“那一会有情况壮士叫我,我就闭一会眼。”

然后她睡着了。冉非泽愕然,又好气又好笑,姑娘你莫要这般心宽可好?想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你那咬牙忍耐爬山越岭不怕断腿不打瞌睡的精神头到哪去了?怎地变娇气了呢?他叹口气,坐到她身旁再叹口气,伸出胳膊让她靠。罢了罢了,反正现在他们也去不了别处,得等着,就让她睡一会。

四下里仍旧没动静,浓雾仍在,冉非泽想了想,把苏小培的胳膊拉过来看看她的伤,只是轻伤,血痕已经结痂了。他皱了眉,暗想这般干等确实不是办法,可丢下她和带上她探路都各有风险,况且这个阵来得颇有些蹊跷。正琢磨该怎么办,忽然听到了一个飘忽地呼唤声:“前辈……前辈……”

冉非泽立时跃起,将苏小培拉了起来。苏小培被惊醒,听到冉非泽又啸了两声,然后喊:“季兄弟。”

一时没有回音,冉非泽皱了眉,又喊了一声,这时又听到了季家文的唤:“前辈,我听到了……哎呀,小心。”

随着那一声小心,几枚短箭又射了过来,冉非泽对这些玩意儿颇烦,挥掌将它们打落一旁。这时季家文的声音更近了:“前辈,对不住,是我不小心碰到机关了,我这就过来。”

苏小培有些站不住,软软地靠在冉非泽后背,冉非泽拍拍她的脸:“莫瞌睡了,打起精神来,他们找到我们了。”

“嗯。”苏小培答应了一声,甩甩头,但仍觉得头重脚轻。

这时冉非泽听到人影窜动的声响,从季家文说话的地方,一直绕到了他们所在的树后方。冉非泽转身看,季家文伏身在他们身后那棵树上,冲他挥手:“前辈,我来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他们呢?”季家文这话让冉非泽有不祥预感。

“不知道,我跑入阵中,便不见他们了。”季家文周围看了看,似不敢乱跳,只站在那树上说话:“我刚要找大师兄,就看到浓雾起了,这阵之前我随曹掌门他们探过,约摸知道它的厉害,于是就赶紧跑回头,可是已经见不到你们了。雾太大,这阵法还断音,距离稍远便听不到声音了,我寻了颇久,看到有棵断掉的树,我想许是前辈给留着方向记号,就顺着树倒下的方向进来了。”

冉非泽皱紧眉头:“那树是人打断的?”

季家文一听,紧张起来:“不是前辈打的?”

冉非泽扶了扶苏小培,如若那树是被人击断,方向又是朝着阵中,那便是有人想让他们困进阵里。

“这阵是如何起的?不是探过了吗?怎地还会走错?”

“未曾走错啊,阵点都做了标记的,顺着走定能平安出这林子,也不知是怎地回事。”季家文喘了口气,继续四下看着。冉非泽问他:“你确认那树是被人打断的?”

“对。”季家文很肯定:“我不会看错,树杆上掌印痕迹,树的断痕也很明显非利器所为,这林子里的树跟天丝银刃阵的不一般,自己不会动的。”季家文说到这,忽然闭了嘴,他明白过来了,这树不是冉非泽留的标记记号,是他们躲在上面,有人将树拍断,迫着他们进到了雾阵的中央。如若是那样,那就是说,他们的队伍之中,有人欲置冉非泽于死地。所以这阵突然起了也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你为何回来?你离了他们,自己在这阵中迷了路,该如何办?”

季家文挠头:“可我背着前辈的兵器,前辈带着苏姑娘,手上又没有兵器,这可如何是好?我想着怎么都该把兵器给前辈送来。阵法与机关,我也略知一二的,总不能,就这般丢下前辈不管了。”

冉非泽叹气,这傻小子,你倒是带着大家一起来管啊,自己一人着急忙慌地追进来,弄个不好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季家文似是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傻气,又挠头,辩道:“当时确是颇着急,方大侠也负了伤,大家伙互相看不到,又有暗器相袭,前辈进了阵,若是追迟了,怕痕迹不好找了,再者说,前辈没有兵器傍身,我想着快些给前辈送来。”

“行了,行了。”冉非泽挥挥手,“你追到此处,是否有留心路途,如何出去?”

“有的,有的,我做了标记,虽这阵法不时变化,但我寻着路子了。”

“那好,我们一起出去。”

季家文看看自己臂上挂的刀匣,再看看冉非泽,冉非泽又挥手:“我背姑娘你背刀匣,刀给我。”

“哎。”季家文应了,看好了地势,一跃到了冉非泽这边树上,打开刀匣,取出刀。冉非泽推推苏小培:“还没醒吗?我们要走了。上来,我再背着你。”

苏小培眨眨眼睛,还有些迷糊,应了一声。冉非泽转过身去,弯下腰来。苏小培想伏上去,却觉得站也站不稳了,脑袋一歪,竟向后栽倒掉下树去。冉非泽大惊失色,转身探臂,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拉了上来。

但苏小培这一动作已然引发了阵势,数枚短箭从前面一棵树里嗖嗖地朝着苏小培这边的方向射了过来。冉非泽正拉起苏小培,无暇闪躲,季家文见状,一展刀匣,跃至他们身前,匣盾展开,将三人遮住,那卟卟卟地几声响,短箭全被拦下。

冉非泽和季家文都惊得一身汗,冉非泽更惊的是,苏小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身体软^绵绵的竟然没了力气。他把她抱进怀里,一探额头,竟是滚烫。再拉开她受伤的那只胳膊的袖子,那擦伤处已然乌黑。

那箭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