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心理师之江湖断案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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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在意冉非泽与苏小培当众搂搂抱抱与礼不和,毕竟付言这遗言留得确实太过吓人,似是在说“我会回来杀了你”,那种怨恨之气,溢于言表,似厉鬼索命。

可他为什么要自寻了断?

就算他被揭了罪行,就算他被方李氏欺骗利用伤了心,可这也不至于走到自尽这一步。众人摇头叹息,一念之差,悔恨终生。

冉非泽将苏小培带到了屋外透透气,季家文和白玉郎担心地跟了出去,又被冉非泽瞪回来。堂厅里,方平唤来仆役抬走付言尸首,收拾整理屋内,又将众人请去了别的院子休息稍坐。他吩咐下去,暂押了方李氏,又清肃付言手底下的那些逆贼叛徒,等待发落处置。

其他人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后,开始议论纷纷。在玲珑阵里,是谁杀了九铃道人?付言吗?凭他一人是断不可能。可在那里谁会帮他干这事?方平回忆当时冉非泽和九铃道人他们出阵时,付言与自己坐在一起,之后他说去帮他讨些伤药,便走开了,而他们庄内同去的另两名弟子一直在一旁,未曾离开。之后江伟英招呼大家寻一寻九铃道人时,付言回来了,还递了药给他。

众人也纷纷回忆那时候自己在什么位置,身边都有谁。可讨论下来却发现浓雾之中落单的不是一个两个,这般推断谁是付言的帮手可真是不太妥当。

“也许付言还真有什么法子是我们想不到的。他心思缜密,既是有备而去的,自然会想好手段。”

“那可未必,九铃道人会来玲珑阵事先谁也不知道,会经过雾阵也是依当时的情势临时做的安排,若不是玲珑阵里出了意外,也不会如此。付言该是料不到会这般的吧?”

“说到他心思缜密,心肠狠毒,他连师尊都敢杀,还敢与师母行那不伦之事,怎地这般轻易就去了?”

“他那口气就好像是我做人时斗不过你,做鬼再回来报仇。”一人这般说着,众人想起付言最后的话语和表情,皆觉得胆寒。

花园里,冉非泽陪着苏小培坐在阳光下,看她慢慢恢复了精神。“好些了?”

苏小培点头。

“莫多想,他已经死了,不能如何。”

苏小培再点头。“壮士,我想去付言的屋里看看。”

冉非泽带她去了。这屋子先前他便搜过,找到了毒药,却未发现什么别的可疑的东西。苏小培看得很仔细,桌椅摆设,书柜衣箱,她一点点认真看着。

“姑娘想找什么?”

“还不知道。”只是若那付言与她被杀有关,那是否会在屋里留下蛛丝马迹。她不认识他,他没理由要杀她。而且她也觉得依在玲珑阵中他对她的反应来看,他之前也确是没见过她的,但也许他听说过她,所以他知道她是女师爷,他的消息来源也一定告诉了他,她死过。是在玲珑阵里他便知道她死过,还是出了玲珑阵后他才得了消息她死过?

苏小培不敢确定。她希望能看到什么东西让她找到线索,让她知道付言是与谁联系知道的这些。她翻了翻书册,没看到什么太特别的内容,这屋子里的摆设也颇简单。冉非泽打开了他之前找到的床头暗柜给她看,里面放了些女人用的小玩意,想来是方李氏给他的定情物,但除此外再没别的。

方平闻讯赶了过来,问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他对苏小培甚是感激,对她的本事也是心服口服,听得苏小培要找东西,恨不得把知道的事全掏出来。

苏小培想了想,问他可知三个月前的某天,付言身在何处?她说的那个日子,正是她被杀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

“他在庄里。”方平很肯定,那日子很近庄主被杀之日,付言那一段时日根本没有离开庄子。

“那他之前可曾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方平皱眉仔细想,“庄主有许多事都是交予他办的,他接触的人倒是颇多。但特别的,倒是一时也没想起来。”方平有些着急,“姑娘说的是何种特别,我再想想。”

“比如短发的男子,说话口音很怪,与我有点像。”

方平摇头。

苏小培又问:“方大侠可曾见过像符号一般的字?”

方平又摇头。

苏小培再问:“那你们从玲珑阵回来之后,你可曾注意到他有什么奇怪的举止,或者,接触了些什么人。”

方平再摇头,他回来后养了一阵子伤,又对自己记忆的事伤神,加上九铃道人之死对他也有不小的冲击,他还真是没注意到别人的事。

“方大侠可认识一位叫罗灵儿的姑娘?或是可曾见过付言与别的姑娘见过面?”

方平摇头。“姑娘觉得哪里不妥?”方平小心翼翼,苏小培却没法回答,只能道没什么。她总不能说怀疑付言与杀死她的人有关联。冉非泽在一旁听着,却是明白苏小培想找什么了。她收到那封只有三串符号文字的信号便消失了,罗灵儿声称自己杀了她,但罗灵儿自尽了。

啊,是了,这般巧,罗灵儿自尽了。付言也自尽了。

苏小培想找的,就是付言与她被掳的这事有关联的线索。冉非泽看了看这屋子,想了想,再动手拉开柜子箱子察看背后,他先前找到了毒药就没有再翻其它地方,既是有一处暗格,也许别处还有。冉非泽在桌子的后面发现了另一个暗格,可是暗格里什么都没有。

苏小培叹了口气,觉得在这里找不出什么来,那种似乎看到了什么却结果什么都没看到的感觉,让她非常失望。

苏小培和冉非泽跟着江伟英在葫芦镇又住了五天,这五天江伟英应酬着众江湖客,而苏小培还在努力为自己的去世寻找线索,可是整个七杀庄没有人见过罗灵儿,也没有人听说过苏小培所说的古怪的人。在他们看来,他们见过最古怪的只有苏小培一个。

为这个苏小培有些沮丧,付言临终的话也让她时不时地颇觉得不寒而栗。但没线索就是没线索,没头绪就是没头绪。就这般,苏小培跟着江伟英他们一起踏上了归程。

苏小培没精打采让冉非泽颇是心疼,路途辛苦,他也总是想着法别让苏小培累着。中途休息时,路边一片林子,林中树梢生着小花串,甚是养眼。冉非泽拉着苏小培便去了。说是活动活动腿脚,也要欣赏一下美景,养养精神。

这一去就去了好半天,季家文、白玉郎和刘响在路边路歇脚,看着这两人腻腻歪歪。冉非泽探手拉下一根挂满花穗的枝条,苏小培踮了脚想闻却还是不够高,冉非泽哈哈大笑,用手比划了一下苏小培的头顶高度,又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肩,似在嘲笑苏小培矮。苏小培一脸不高兴,给他个大白眼要走开,又被他拉回去,拉了花枝子又待哄她,她又走,他再拉她回去,换了枝更低的,可她再不愿踮脚,还是走开了。后冉非泽折了一枝花递了她,苏小培这才展了笑脸,但唠唠叨叨又指着脚,似在批评他不该折花。

季家文、白玉郎和刘响同时转过头去不再看了,真是没眼看他们。

“这般太不合宜了。”白玉郎宣布。

“就是,怎地能摘花呢,那花在树上长得好好的,折了多可惜。”季家文道。

白玉郎斜眼瞪他:“我说的是这个吗?”

“那你说的是何事?”

“他们啊!”白玉郎冲着林子的方向挥舞着手臂:“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这般。”

哪般?几个人又忍不住回头再看几眼。冉非泽正把花枝往苏小培头上放,被苏小培拍开,他哈哈笑,苏小培瞪他,他笑得更大声。

“冉叔到底觉得何处好笑?”

“嗯。你去问问他。”

季家文认真提了建议又被白玉郎瞪了:“冉叔打人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哦。”季家文其实不知道,他又没被他打过。

“好了,好了,歇息够了,叫他们回来上路吧。”刘响道。

“我不叫。”白玉郎立马道。

刘响看了季家文一眼,季家文扯开了嗓子大叫:“前辈,回来吧,该上路了。”白玉郎叹气,这傻少年啊。

冉非泽挥了挥手,表示听到,却没有回来,还拉着苏小培往里走,里面有棵树上结了果。

“看看,人家不理你吧。”白玉郎拍拍季家文的肩,表示很遗憾。

萧其走过来,招呼上路。季家文赶紧告状冉非泽不回来归队。萧其转头看,瞪着冉非泽,这厮当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他一声大吼:“冉非泽,上路了。”

“没玩够。”冉非泽比他还大声。没看到他家姑娘精神好些了吗?还会笑还会瞪人还会拍他了,眼睛转得多可爱,团着脸的样子多得趣,这些天多闷啊,这林子这般好玩,急着上路做甚?

冉非泽晃了那树上的果子砸苏小培,苏小培不理他要往队伍那边走,被他拉住了:“这般听话便回去了,显得我们多没志气。”

苏小培的脚尖要打拍子了,壮士先生,你的志气是建立在叛逆上的吗?

“回去了,这么多人等着呢。”苏小培反手拉他。

“啊。”冉非泽忽然叫唤一声,冲她眨眨眼睛,“我想到一个好玩的了。我躲起来,你来找我。”说着,竟然转身就往林子里头跑。

不是吧?苏小培傻眼,气得大叫:“你是小孩子吗?”

她追了上去,一眨眼的工夫却是看不到冉非泽了。她转来转去找他:“壮士,出来吧,回去了。”没人应她,他真的躲起来了。

不是吧?他不会真的做这么幼稚的事吧?苏小培简直不敢相信,她头顶开始冒火:“冉非泽,你出来。你当你是老六吗?你是十八吗?你看看人家年纪小的都不干这种事了。”

可他还是没应她。苏小培两手插腰,凶巴巴地:“别闹了,大家都在等,快出来。你不是孩子了,玩什么玩,一点都不好玩。你都三十了,这年数都能当人家的爷爷了。你见过哪家爷爷这般玩的?”

嗖的一下,她头顶的树枝里冒出冉非泽的脑袋,冲着她横眉竖眼:“莫提这糟心事。”

苏小培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瞪他:“哪件事糟心?大家在等?不让你玩?”

“当爷爷。”冉非泽也瞪她:“别人家都当爷爷了,我还在追姑娘,你说这糟心不糟心?”

“你不是追姑娘,你是让姑娘追。幼稚!快下来!”她又忍不住插腰了,这般不要脸他是怎么练出来的。

大路边的萧其也很想插腰,这厮真的是太过分了,不回来便罢,还越跑越里边去了。“我们走!”他干脆利落地下指示。

“啊?”季家文吓一跳,“那前辈他们怎么办?”

“丢下!”萧其火速奔去其他人堆里张罗出发,大家纷纷上马,季家文急了,去拉萧其:“大师兄,大师兄,我去叫前辈,我去去就回。”

“去什么去!”萧其就想整治冉非泽一把,“上路,把马车和马全带走。”

“那,那,前辈怎么办?”

“丢下。”

季家文苦着脸,转头看看林子,冉非泽和苏小培的身影都看不到了。前面的人不知道这后头还少了人,已经上路了。白玉郎和刘响也上了马,季家文瞪他们:“你们不是跟前辈一路的吗?”

“识实务者为俊杰。”刘响说。跟着大队伍有肉吃,伙食好。

“冉叔死不了,大家都走了,我单独与他俩一起不痛快。”这样太多机会被冉叔揍,真的不痛快。

“那,那……”季家文一犹豫,别人都走~光光了,只剩下一输马车跟他。季家文苦着脸,挣扎半天,觉得还是不能什么都不留给前辈。他冲着树林那头扯着嗓子大叫一声:“前辈,我们先走一步,你快跟上啊。”完了,他留下了马车,施展轻功去追前头的队伍,明明一人一骑的,肯定有人多牵了一匹马。不要欺负他啊,他没有贪玩不理大家,快把马给他留下!

冉非泽玩够了,嘻皮笑脸地带着生气地苏小培回来了。通体舒畅,身轻气爽说的就是现在的他了。姑娘瞪他的样子好可爱啊,刚才还有掐他,真是亲近了太多了。高兴地脚下打飘回来,不见了大队伍,只剩下孤伶伶的一辆马车,冉非泽的脸黑了。

心中粗话一万字。

走便走呗,他不稀罕。可是要么把东西全带走,什么都没留下,他可以借口背着姑娘慢慢走,要么给他留下一匹马,他可以搂着姑娘慢慢骑,留下辆马车算怎么回事?太不上道了!

当他是车夫吗?车夫位置旁边还没有多余的座,想让姑娘与他排排坐谈谈情都不行!

这群家伙当真是太过分了。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他铁定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