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252、此生,或许还有很多夜晚,遗憾的是再也不是我,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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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日子,程天佑一连几天,都很晚才回来,因为要见旧友。
      我就守着一盏灯,等他。
      他也曾问我,要不要一起?-网
      我笑笑,说,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懂,你去吧,我等你。
      他笑笑,微微落寞。
      楼梯间的脚步声突然响起的时候,我飞速下床,雀跃着,惊喜着,如同所有等待丈夫归来的女人一样,推开门,我喊,天佑?
      却空无一人。
      抬头,通往三楼的楼梯处是凉生,他停住了步子,回头,看到我,眼里是微微讶异的光,唇角上是前几天,北小武留下的伤。
      挺括的呢大衣,就这么披随意地披在他身上;我突然想起,婚礼那天,未央说,你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吧。-网
      我张了张嘴,最终,唇角弯起一丝笑意,说,哥,你回来了?
      他点点头,说,我取点儿东西。
      他说,你还没睡?
      我笑笑,说,看美剧。
      他说,早休息。
      我点点头。
      他说,我走了。
      我说,晚安。
      他说,晚安。
      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视,正播着的是周星驰的《喜剧之王》。
      那一刻,舞小姐柳飘飘正嘲笑他是个死跑龙套的,他就笑着,那种尴尬,却又自矜,说,其实,我是个演员。
      柳飘飘在笑,没心没肺,我也在笑,却找不到爆米花。-网
      我笑着翻开手机,一串号码,一串人名,却无一个可以拨打过去,聊聊天,说说话,说说周星星拍的喜剧真好笑。
      他拿到资料,下楼。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灯光已黯,只有电视机忽闪着的光。
      仿佛忽忽闪闪间,一生便走完。
      晚安。
      晚安。
      心中是无言的叹。
      此生,或许还有很多夜晚,遗憾的是再也不是我,对你说晚安。
      他转脸,离去,抬眼,却见程天佑,沉默不言地站在自己面前。
      相峙而立了一会儿。
      他先开口,说,我凌晨的飞机。
      程天佑点点头,说,新年有派对,听说你回国,还想喊你。
      他说,下次。
      程天佑看着凉生离开的背影,其实,刚刚他已到楼下,刚要下车,就看到了凉生匆匆进楼。
      颜泽警惕地说,大少爷。
      他坐在车里,没有动弹,寂静如山。
      颜泽急了,说,大少爷,您不赶紧去看看,难道就不担心……
      他拍拍手,制止了颜泽继续说下去,他看了看楼上那盏守候着自己的灯,缓缓地说,她如此信任我,愿意将一生都托付给我;如今,这区区几分钟的信任,我还给不了她吗?
      此刻,凉生已离开,楼上的灯已黯,只剩下电视机忽闪的光。
      许已是满屏雪花了吧。
      隔壁楼,程天恩看着楼下这一切。
      汪四平给他拿来药。
      他吞下。
      汪四平不忍看,总觉得他吃药时有种和血吞的感觉;然后,他顺着天恩的目光,望下去,说,怎么夜里来回,又不是贼。
      程天恩淡淡倦倦,说,不然呢……让龚管家看到?会让他喊大嫂的!再吃一杯她捧上的绝情的茶,就像大哥当初那样?他笑笑,说,我这三弟是何等聪明的人!
      汪四平叹气,说,大少奶奶就这么把他忘了。
      程天恩笑笑,不置可否,只是说,能忘掉也是福。
      汪四平一听,立刻努力发挥他溜须拍马的功能,说,所以二少爷英明!要不是二少爷让人制造车祸,想惩罚钱至,大少奶奶也不至于突然傻了似的要嫁给大少爷。大少爷当时居然还生二少爷的气!真是……
      程天恩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汪四平一看不好,忙收好舌头,说,二少爷!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
      说着,他撒腿就撤。
      汪四平走后。
      整个房子,空荡荡的。
      全是寂寞。
      他低头,钱包里,隐匿着一个少女的照片,明亮的微笑,如同春日风,夏日花,秋日水,冬日雪。
      金陵,能忘掉一个人,多么好。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自己能做到的,却往往做不到。
      比如,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