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198章 兄弟来给你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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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云生愣了片刻,才道:“萧郎君说的有理。”

  不久,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有侍婢通传道:“郎君,午膳已备好,阿郎请郎君和萧侍郎去宴厅。”

  “好。”冉云生应着,转向萧颂道:“萧郎君,今日不醉不归啊。”

  萧颂笑声爽朗,随着冉云生站起身来,“杯中之物萧某也爱,自是不用劝酒。”

  两人大笑,相让着下楼,一并前去宴厅。

  厅内,冉平裕、罗氏、冉颜、冉美玉和冉韵都已经到了,却都是站在厅门口等候。

  这一顿饭吃得空前的辛苦,萧颂明知道冉颜就在他身边不远处,却不能多看,不能多说话,真真憋得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萧侍郎,多谢您救命之恩,儿敬您一杯。”冉颜在冉平裕的眼神示意下,起身敬酒。

  听着疏远客套的言辞,萧颂心底微酸微疼,面上却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疏离笑容,端起酒杯,由着冉颜帮他倒满酒。

  仿佛要找到跟她之间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关系,萧颂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别喝酒了。”

  他把一杯酪浆递到冉颜面前。

  冉颜看着他眼底透出一丝丝的关怀,压抑的怒气也顿时有些爆发的迹象,黑眸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接酪浆,兀自把酒盏倒满,仰头一饮而尽,“萧侍郎不喝儿的敬酒,是否嫌敬得不够诚心?”

  萧颂看着她沾了酒水的粉唇一开一合,脑有点发懵,仰头将酒喝了个干净。

  其他人都满脸莫名地看着这一幕,席位相隔的稍微有些远,他们不知道萧颂说了什么,却明白地听见了冉颜的话,分明带着冷意和微微的怒意。

  冉颜又继续给他斟满,“第二盏,再次多谢萧侍郎救命之恩。”

  萧颂想到冉颜身上的伤大多都已经痊愈,便也不再阻止,客客气气地接了剩下的两次敬酒。

  冉颜回到席上跽坐好,冉平裕微微松了口气,准备抽个时间问问冉颜究竟怎么回事。

  气氛很快活跃起来,但暗中个人心思微妙,这是萧颂吃过最难熬的一顿饭,冉颜在不远处,他想不露端倪,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

  宴罢之后,冉平裕亲自把萧颂送到大门外,看着马车离去,这才匆匆返回,去与冉云生商量事情。

  在冉平裕看来,这是个大好机遇,萧颂平时与哪家关系都是淡淡的,此次破天荒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就像萧颂本人所说,他是非颇多,与他挂上钩有好有坏。然而不管怎么说,萧颂、萧家,这座大靠山是很值得冒险的。

  在长安做营生,尤其是冉家这种还不算小的营生,往往都是不进则退,商贾身份卑微,没有坚实的靠山,再大的金山银山也早晚要坍塌。冉平裕一直凭借着与荥阳郑氏那点微乎其微的关系,艰难地打拼,如今根基已经扎下,而郑夫人却已去世多年,没有这条中间线,如果再不快点找个稳当的靠山,恐怕到头来血汗钱都要孝敬到权贵的口袋里。

  前院书房内,冉平裕与冉云生分别跽坐在相距不到四尺的席上。

  冉平裕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询问冉云生道:“你如何想?”

  冉云生略微思忖一下,道:“我也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宋国公屡屡被罢相,又屡屡又被启用,可见圣上对他依旧十分信任,上意难测,说不定哪天又会官复原职。即便不能,但凭萧侍郎的能力,和萧氏一族,都值得我们冒一次险。”

  这种机会也不多。

  “这倒是……”冉平裕暂且压下了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我见萧侍郎对十七娘……或者是十八娘,略有不同……”

  “阿耶,萧侍郎连述职都不顾,连夜赶回聚水县,在阿颜榻前不眠不休守了数日。”冉云生道。

  冉平裕惊愕,半晌,才喃喃道:“没想到……”

  无月之夜。

  坊间的灯火渐渐熄灭,长安城沉淀下一天的喧嚣,归于寂静,偶尔会从远处传来狗吠声、或小儿夜啼声。

  随着坊门的关闭,停在安善坊内一个角落里的马车外,小厮压低声音,有些着急地道:“郎君,坊门闭了,咱们今儿个晚上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车内跳下一个紫衣圆领袍服的高大男人,睨了小厮一眼,“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车厢底下有被褥,你若是冷了,自己取出来用。”

  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冉府侧门方向走去,身后数十个暗卫悄无声息地跟上。

  幸亏今日备了后手,否则他一个七尺男儿还真能被儿女情长憋死。

  刚刚到了侧门附近,萧颂撩起袍脚,正欲翻墙,余光却瞟见黑衣暗卫一种一个特别不合群的身影。

  那个人又瘦又高,如竹竿一般,站在一群健壮、且身高整齐的暗卫里面,颇有种萝卜地里长杂草的感觉。

  “你给我出来!”萧颂低呵道。

  竹竿晃了晃,怏怏地耷拉着脑袋凑上前,拉下黑面罩,露出一张不怎么俊美,却清癯的脸,但随之满脸暧昧猥琐把仅有的气质破坏殆尽,“九郎准备采花儿,兄弟来给你把风。”

  “刘青松,我告诉你,今晚上要是露了馅,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阉了!”萧颂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翻身上墙。

  数十个暗卫也飞快地根据萧颂布置的方略潜入冉府,先行清理道。

  这怪不得萧颂狠,因为每次有刘青松在的地方,就有不可预估的麻烦,就连他一向胜券在握的气魄,在刘青松面前都得打个折。

  冷风嗖嗖的巷里,就剩下刘青松一个人。

  他两头看了看,黑黝黝的不见一丝光亮,不由挠墙,压低声音道:“我说,你们谁把我驮过去啊!”

  但任由他抓挠了半晌,也没有半个人理会。刘青松拢着袖,抽着快要流出来的鼻涕,骂道:“变态,谁规定暗卫必须穿这么单薄!”

  刘青松听见风声在狭窄的巷间怒吼,仿佛一只找不到出口的困兽,加之浑身被冻得僵硬,他不禁怀念起了在老夫人那里绣花的日……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受冻不是?干啥要跑回来受罪呢。

  刘青松仰着头,一片冰冰凉的东西轻飘飘地落在他脸上。愣了半晌,很快,空中越来越多如白絮一样的飘雪。

  时已十一月,长安的第一场雪……

  “贼老天!”他好不容易在桑辰的帮助下,第一次成功逃离魔爪,容易吗,容易吗,容易吗?

  冉府内,萧颂身形飞快地掠向和雅居,他白日虽只是看过一眼,但凭着他超群的观察力和分析里,摸到那处,一点也不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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