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206章 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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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城南回来,冉颜便开始仔细回忆一切有关于哮喘症的信息,并且将它们都详细地记录下来。而刘青松主要负责在坊间寻找有哮喘病的患者。

  冉颜研制的毒药,经过不断改进完善,多次在老鼠身上的**实验之后,终于达到了一个比较理想的效果。将病发过程和尸体上的痕迹减少到最低,如果用现代技术对细胞切片观察的话,肯定能够发现线,而在大唐,就连冉颜自己也没有更好的方法验证。

  至于下毒的途径,冉颜也想了很多。

  冉平裕刚开始是盐商发家,后来朝廷控制了盐的销售,不允许有私盐的存在,于是才转行做起了米粮生意,之后开始涉及各个行业。冉氏虽然不是皇商,但有许多渠道可以渗透,拿到贡加工的权利,比如冉氏就一直负责江南织造最初的生丝采集,这并不是一项十分赚钱的活儿,但有利于巩固冉氏在长安的地位。

  换句话来说,若是冉颜想要下毒,有许多办法可供选择,只要做得不留痕迹即可。

  但现在萧颂已经插手此事,并嘱咐她不要冲动,所以冉颜准备毒药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冉颜坐在“实验室”里,默默将药收好。

  “娘,十郎来了。”门外,晚绿的声音传来。

  冉颜动作一顿,随即加快动作,把东西收拾好,推门出去,正看见冉云生脱了屐鞋,走上回廊。

  “十哥?”冉颜奇怪他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冉云生好看的眉眼略带了一丝愁绪,见到冉颜勉强笑了笑。

  “发生什么事了?”冉颜见他这般模样,不禁有些忧心。

  冉云生叹了口气,一面往厅内走,一面道:“这回真是害了萧郎君。”

  “怎么?”冉颜跟着进了屋。

  “坊间传闻纷纷,都是不利于萧郎君的话,现在刑部和御史台关系微妙,他们正愁抓不到刑部的尾巴,此事一出,弹劾的奏本怕都已然呈到了圣上的御案上。”冉云生和冉平裕决定要抓住萧颂这棵大树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各种情况,却独独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令人难堪的传闻。

  “究竟什么事情?”冉颜微微皱眉。

  冉云生无奈道:“现在坊间传闻,说萧郎君因着克妻命娶不着夫人,所以开始好上男风了,还藏了一个在府中。”

  藏的那一个,自然指的就是冉云生了。

  出现这种丑闻,御史台免不了要参他一个私生活不检点、德行有失之类的本,这在仕途上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那十哥回来,他可知道?”冉颜问道。

  冉云生点头,“知道,还是萧侍郎派人私下护送我回府。坊间虽然传得沸沸扬扬,可是我的身份却并没有暴露……”

  可见萧颂把保密工作做得好,半点也没有坏了冉云生的名声,可他自己算是搭进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冉云生才觉得颇为愧疚,毕竟刚开始他们只是存了利用的心思。

  冉颜松了口气,劝道:“十哥莫要忧心,萧郎君混迹官场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其中利害。依我看来,他此举必然是有深意。”

  坊间之人不知道冉云生的身份,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至少那个巴陵公主肯定是得了风声,目的达到,所以萧颂不拦着冉云生回府。

  “就算御史台奈何不了他,但萧氏族规家法严厉,传出这样的风闻,有辱门风……”冉云生声音渐低。且不说族规家法,单是宋国公严苛古板的性,若是得知此事,也够萧颂对付一阵。

  “他既然揽上了身,自是有计较的,十哥不必忧心。”冉颜十分肯定地道。

  冉云生目光微微闪动,看着冉颜半晌,才忍不住道:“我也略略知道萧侍郎的为人,他做事向来稳重,可儿女情长之事,容易让人冲昏头脑,且看他上次宁愿耽误述职,也跑回聚水镇……否则,我也不会多想。”

  而且,这次萧颂出手相助,冉云生也想不到其他原因。

  说完这番话,冉云生不由有些后悔,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冉颜去承这个情?随即又挽回道:“也是我近些日心绪不宁,杞人忧天罢了,阿颜千万莫要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冉颜微微一笑,“十哥可不是小看我了?这些话你便是不说,我难道想不到?放心吧,我会注意分寸的。”

  冉云生面上也有了笑颜,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他这些天当真是担惊受怕,并非因为胆小,而是因为对于巴陵公主那个私园的传闻听得多了。据说巴陵公主用“阿芙蓉”控制囚禁年轻郎君,毒瘾发时,什么尊严理智都不顾,任由她亵玩。

  阿芙蓉,也就是大麻和鸦片,早在汉代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就传入了中国,而在唐代,尤其是包罗万象的大唐,那些世家纨绔弟,也不乏瘾君。

  冉云生少不了要接触这类人,甚至还曾经去过一回瘾君聚众的暗点,那些人兴奋起来根本就是疯,场面要多糜烂就多糜烂,他这辈不会想跟那种东西沾上边。

  因此在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情形下,冉云生甚至都能想像到自己黑暗的未来,作为一个正常人,怎么能不怕!

  “十哥,你等等。”冉颜起身,快步走到她平时用来配药的小偏房中,取出一瓶毒药返回厅内。

  冉颜将一个微凉的暗红色小瓷瓶交到冉云生手里,“这是我自己配的毒药。”

  “阿颜,你……”冉云生面上满是惊讶,但旋即又释然,他以为不过是普通的剧毒,也半开玩笑地道:“你这法好,改日我多弄一些鸩毒藏在身上,即便不能杀人,也好自杀。”

  冉颜知道他并没放在心上,所以郑重道:“此毒无色无味,可以溶于大多数物质,而且接触空气两昼夜之后就会自动消失,人死后不会有中毒迹象。”

  冉云生睁目结舌,看着冉颜严肃的模样,他实在不敢当做玩笑话。

  上次在船上冉云生就听冉颜说过配毒药的话,当时他不过以为冉颜是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并未放在心上,可现在看来,冉颜对这方面的造诣不低。

  “十哥!”冉颜抓住冉云生的手,道:“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万一那巴陵公主仍旧不愿意罢手,你千万莫要手软。”

  “她是公主,这么做不过是玉石俱焚,我冉家……”

  冉云生话未说完,便被冉颜打断,“只要你用得妥当,这毒不会有人能发现,我敢对天赌誓。我只要你好好的,便是天底下公主全死光了,又于我何干!”

  冉云生心中动容,并未斥责她言辞大逆不道,伸手揉了揉冉颜的头发,眼中有雾气盈盈,笑道:“我们阿颜长大了,也能保护十哥了。”

  他这般眸中水光潋滟、朱唇噙笑的模样,宛如烟雨朦胧的江南,陌上花开,刹那的美丽,惊艳的令人窒息。

  冉颜心里叹了口气,就这模样,连她都忍不住失神,更逞论那个喜爱美少年的巴陵公主呢!

  与冉云生说了会儿话,天色便已经擦黑了。

  冉颜洗漱之后,躺在榻上却久久不能入睡。萧颂为她做得多了,说不动容是骗人的,然而,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他现在身边没有女人,是因为不能,一旦他去了克妻的名头呢?

  动容是一回事,但自己究竟对他动心了吗?冉颜翻了个身,从榻边摸出一管长箫,触手冰冷的感觉,让她的心平静许多,脑海中也同时闪过那张俊美近乎妖异的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次日醒来的时候,冉颜发现箫在被窝里,已经被捂得暖暖的。

  天色刚刚破晓,屋内燃烧着火盆,没有丝毫冷意,冉颜披了缎衣走下榻,看见放置在窗前的绣架,静立了一会儿,拿起剪刀将白叠布裁成一块一块,而后坐在火盆前,拿了针线,沿边细细地缝着。

  直到天色大亮,晚绿撩帘进来,发现冉颜微微弯着身,姿态很是放松地在缝东西,缎衣长长的衣摆拖在身后的席上,光在外的脚被冻得微微有些发红,衬着白嫩嫩的皮肤,煞是好看。

  “娘这样就对了嘛!”晚绿笑道。这个姿态虽然有些散漫,但好歹比以往那种一旦拿了针线就浑身肃然的模样好多了。

  这时冉颜已经缝好了一方帕,转头对晚绿道:“我今日要去萧府,你帮我梳头吧。”

  晚绿应了一声,就要出去打水,又被冉颜叫住,“不要和邢娘说漏嘴了。”

  “哎,知道了。”晚绿眨眨眼睛,但旋即看见那方绣帕,道:“娘,你打算拿这个给萧郎君做谢礼?是不是寒碜了点?”

  冉颜脸一黑,抓起帕看了又看,“绣得很好啊?”

  前辈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能绣出这么高层次的绣。

  “萧郎君位高权重,又是出身门阀世家,奴婢觉着,这个礼轻了点,娘不如再想想?”晚绿说着,出门去打水。

  冉颜思来想去,她也没什么好送的,就如晚绿所说,萧颂出身门阀世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个好歹是自己亲手做的,虽然不值钱,但比较有诚意。

  想罢,冉颜从箱里翻出一块绸缎,想把帕包起来。

  晚绿正巧进来,看见冉颜的动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真没见过娘这样的,用顶好的丝绸包着白叠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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