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荣光38.荣光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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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疏清挑挑眉, 她突然觉得, 这场被逼的相亲还不错。

  除了她后悔来之前故意把自己整成这副样子,早知道相亲对象是刑慕白,她绝对要好好地打扮一番, 至少得穿个裙子化个妆什么的让自己显得淑女漂亮一点……

  刑慕白神情寡淡地坐下, 他今天穿了一件非常简约的白t恤, 黑色的休闲裤, 运动鞋。

  嗯, 也挺随意的,就是他最平常最普通的打扮。

  不过,就这样都能给他穿出模特的效果来,果然这男人长得好看身材好就是顶用。

  林疏清隔着饭桌, 目光赤/裸/裸的在他的身上来回打量, 嘴角扬了起来。

  许建国和杨启华见状, 心中皆是一喜。

  有戏!

  在饭桌上林疏清知道了杨启华和许建国之所以认识还有些交情, 是因为杨启华曾经是许建国的主治医生。

  许建国和杨启华一直在讲话,刑慕白是被问到了就说几句, 其他时候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用吃饭堵住自己的嘴。

  因为那两个人只顾着说话, 桌上的菜很久都没有转, 刑慕白也不动,就只吃自己眼前的几盘素菜。

  林疏清的注意力始终放在他的身上, 但刑慕白依旧能忽略掉她那道灼灼的目光, 淡定自若地扒饭, 恍若根本不知道她在看他。

  好啊,那她就只能自己找存在感了。

  林疏清在他再一次伸出筷子夹菜的时候突然转动了转盘,成功打断了他的动作。

  果然,刑慕白锐利冷清的目光扫了过来。

  林疏清很得体地笑语盈盈道:“刑队长尝尝其他的菜啊,这道爆炒蛤蜊也很好吃的。”

  刑慕白本来想张嘴呛她一句,结果察觉到许建国不动声色地给他使眼色,不想落了支队长的面子,他心里压着气,对林疏清很疏离地说了句谢谢,不得不顺从地吃了一个。

  之后这样的情节又发生了多次,刑慕白到最后恨不得把她给拉出去训一顿。

  故意整他?

  一顿饭吃完,两位长辈甚是满意,很随便的找了借口一起喝酒去了,把林疏清交给了刑慕白,包括送她回家。

  林疏清是没意见的,她甚至很高兴。

  刑慕白就不同了。

  在只剩他们两个后,他的脸一下子就冷下来,林疏清倒是一点都不怵他,依旧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毫无顾忌。

  刑慕白沉默地往停车场走,林疏清跟着他,在走到车边时她还故意歪身凑过去冲他眨眼,调侃他:“刑队长,你对今天的相亲对象还满意吗?”

  刑慕白的脚步蓦地顿住,下一秒,他突然很大力地扯过她,把人狠狠地抵在车上,一点都不温柔。

  林疏清被他弄的轻轻哼了一声。

  他的手撑在车门上,漆黑的瞳孔微微眯起来,目光在她的身上不断地打量,随即,他的唇角勾出一抹讥诮的笑,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昨晚的话还给她:“林医生,你的身材真的,一言难尽。”最后四个字咬音颇重。

  林疏清:“……”啧,居然记仇。

  小气吧啦的男人。

  他松开摁住车门的手,抱起肩冷冷地勾起笑嘲讽:“我这人特肤浅,就不喜欢身材不好的女人。”

  潜在意思就是——我对你这个相亲对象,非常不满意!!!

  林疏清毫不在意,居然还笑得出来,懒懒散散地“哦”了声。

  ……

  在送林疏清回家的时候刑慕白说:“今晚来之前被昨晚火场里困在杂物间的那个女生给找到队里去了。”

  林疏清的眉梢挑起,漫不经心地调笑:“怎么?给刑队长送锦旗去了?”

  刑慕白睇了她一眼,继续接着自己的话说:“她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从消防队那边得到你的信息。”

  林疏清有些意外,歪头瞅着他,疑问:“嗯?”

  刑慕白冷笑一声:“嗯?你该不会忘了你当时连命都不要非在那儿砸锁了吧?”

  “生死面前对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做到这般,人家想当面感谢你,这很难理解?”

  林疏清撇开头,看向车窗外,嘴角依旧盈着笑,只不过淡了许多。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她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来想去摸脖子,空空如也。

  林疏清蓦地一惊,心突然就提了起来,回过神来,脸色微变。

  只是片刻,她倏的又心有余悸地吐了口气。

  刑慕白把她的反常尽收眼底,他问:“怎么了?”

  林疏清摇摇头,“没事。”

  她想起来了,昨晚回家后洗澡她把项链摘了下来,后来忘记了戴。

  那是母亲给她的。

  刑慕白从中控台下方的储物格里拿出手机递过去,嗓音冷淡,继续自己的话题说:“手机联系人里有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名字是李娜,她说如果我有你的消息,让你打这个号联系她。”

  林疏清低头盯着他拿着手机的手指看,品味着他的这段话,她细细的眼尾上扬起来,装作没品出他的用意来,接过他的手机后装的很无辜道:“你本可以直接把我的号给她的。”

  刑慕白斜她,喉结滚动了下,最终没有开口说话。

  他是可以直接给,但,那不礼貌,这种事应该过问当事人的意思,而且……她的情况特殊。

  所以当时他并没有透露自己有林疏清的手机号,而是告诉那个女孩子,如果他能得到林疏清的联系方式,他就让她联系她。

  当然,言外之意也就是,如果他没有渠道和能力帮忙,这件事也就这样了。

  林疏清点开他手机上的通讯录,一点一点地下滑,找到了他说的那个“李娜”,点开,选了删除联系人。

  然后把他的手机放回了原位。

  她清淡地问:“昨天那场火灾起火的原因调查出来了吗?”

  “还在查。”

  “那……那个女孩,就叫李娜的这个姑娘,怎么就被锁里面了?”

  “这个倒是搞清楚了,”刑慕白语气平静无波地说:“她是酒吧的兼职工作人员,当时去杂物间找东西,蹲在了箱子的另一侧,路过的酒吧内的服务人员看到门没有锁,里面有没有人,就顺手锁了。”

  “哦。”她顿了顿,道:“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会来晚的啊。”

  刑慕白哼笑了下:“不然?”

  林疏清笑,一字一句地调侃:“消极抵抗。”

  刑慕白挺不屑地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彼此彼此。”

  林疏清摇摇头,轻笑,话语颇为漫不经心,懒懒散散地靠着椅背偏头望向他,眼底盈着淡淡的笑意,“我要是知道相亲对象是刑大队长,一定会积极对待,争取……”

  她的话还没说完,刑慕白一记眼刀就射过来,非常犀利的目光像是机关枪扫着她,林疏清识趣的闭嘴,莞尔。

  须臾,她向另一边转了头,发怔地盯着干净的玻璃窗看,窗上混合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色隐隐约约倒映出来的自己的面容,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再无言。

  一直到吉普车停在她住的小区楼下,林疏清要下车的时候,刑慕白突然开了口。

  林疏清果然没有等到刑慕白联系她。

  她也不急,反正知道了他现在在沈城,来日方长。

  接下来的几天林疏清一直在医院,工作的状态持续到二十三号。

  刑慕白倒是再也没有出现过医院的病房来看他的兵,大概是忙透了。

  下午一下班林疏清就跑去了好友苏南的休息室,推开门后她把提前准备好的榴莲放到苏南的桌上,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刚刚换回自己衣服的苏南见她殷勤地给他送他的最爱,摇摇头轻啧,“无事献殷勤……”

  “肯定是需要你江湖救急啊!”林疏清没等他说完就抢话接了下去,“请苏医生帮我代个班好不啦?”

  苏南煞有介事地撇撇嘴,靠住办公桌,侧头问她:“两个榴莲就想把我打发?”

  林疏清略微思考了下,又加了一些:“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苏南依旧缓缓摇头,一副不妥协的样子。

  林疏清说:“那你自己提。”

  就在苏南眼眸闪起光亮正要张开嘴说话时,林疏清又先他一步提前说道:“别狮子大开口,我还攒钱买车呢!就快够了的!”

  “等我买了车,带你去兜风啊!”她笑嘻嘻地说道。

  苏南极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兜风之前老子想去建设路新开的那家焰色酒吧嗨一场,你请客,我这次就替你上班。”

  “行。”林疏清很豪爽地应下来,“那就先谢谢苏哥了!我去跟我师父请个假说一下。”

  苏南摆摆手示意她可以滚了,眼珠子都快要长在林疏清拿来的那两个榴莲身上了。

  林疏清勾了勾唇,在她出苏南的休息室时又探进头来笑着对他说:“到时候我请客你买单啊苏哥!拜拜~”

  苏南扭过身,盯着被她关上的门,须臾,被她气的笑了起来。

  林疏清在离开医院之前去了她师父杨启华的办公室,她只是说了明天不来医院,并没有多说其他的,杨启华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个人这几年几乎日日相处并不是假的,林疏清的遭遇杨启华是知道的。

  杨启华到现在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结婚,人孤傲冷清,从来不收徒,当年却偏偏看上了林疏清这个苗子,破天荒的要了她做徒弟亲自培养。

  而林疏清父母双亡,在心里不仅仅是把杨启华当成师父的,更是把他看成亲人,每逢过年过节,两个人都会在一起过。

  “天气预报说明天全国都有强降雨,穿厚点,记得带上伞,别挨了淋再感冒发热。”杨启华边低头看病历边像个老父亲似的嘱咐她。

  林疏清笑语盈盈乖乖巧巧地应下,然后出了医院,回家。

  ……

  隔天6月24号。

  果然如杨启华所言,下雨了。

  而且雨势一点都不小。

  林疏清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装,七分袖黑色收腰短衬搭配直筒裙裤,衬的她腰细腿长,考虑到雨水的原因,她很明智地换了一双简约款式的松糕底黑色凉鞋。

  她坐车到了临阳的车站,撑开她带来的黑色雨伞,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对司机师傅说去淮南路的花店。

  林疏清把雨伞放在脚边,低头在包里翻纸巾,抽出一张来把脸上和手上的雨水给擦拭干净,中年司机大叔瞥眼间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动作,开口说:“今天雨水挺大的,再这样下下去,路都有可能被淹。”

  林疏清淡淡笑了下,说了句是。

  司机继续道:“姑娘你买完东西还是赶紧回家的好,这雨指不定要下多久,我看天气预报可是说要下一整天。”

  林疏清正用手捋被雨水打湿的发丝,听了司机好心的提醒身体微僵,轻声说了下谢谢,然后就开始望着玻璃窗上密密麻麻的雨帘开始发怔。

  司机见这姑娘目光疏离而淡漠,也识趣地没再想继续同她讲话,车厢里一片安静,只有雨滴打在车窗上的噼里啪啦声。

  九年的时间,林疏清每年都会回来几次,来看望已过世的父母,她是亲眼看着临阳这座小县城一点一点地发展起来的,现在的临阳虽然比不上那些一线二线的大城市,但也足够繁华热闹,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马路上车水马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只不过,终究是没有她的家了。

  到了地点后林疏清付钱,然后打开车门下车,在她顺手关上后车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司机师傅叹了口气说再下这么大,下午和晚上要不就不拉乘客了。

  她踏进花店,在里面精挑细选了好久,要了白菊、白百合,还有母亲秦琴最喜欢的栀子花和父亲最爱的马蹄莲,最后用纸张和丝带把她要买的花束亲手固定好。

  林疏清付了钱后没有把花立刻取走,而是先去了附近的餐馆吃午饭,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杂面。

  吃过午饭林疏清在餐馆坐着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折回花店拿走自己买的花束,在花店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后司机有点犹豫,因为她说的地方实在偏远,雨下的这么大,路着实不好走。

  “姑娘,叔跟你说,这个天气去那边真的有点……”

  林疏清说:“我付双倍的车费,请您一定要带我过去,我要去看我爸妈的。”

  司机看了看她手里抱的花,又瞅了下她恳求的表情,最终不再劝说她,点点头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