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新娘分节阅读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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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应该说小男孩的那双眼睛是遗传自她的。那美人儿娇俏动人,貌美无比,但她最迷人的地方不是她绝俗的容貌,而是她层出不穷、惊世骇俗的鬼点子--吓死人不偿命的!

据她丈夫最近的说法是:他的娇妻最大的贡献就是加速让他早生华发,准备让他向伍子胥看齐。

由这种说法看来,娶到她的人真是三生不幸,即使再绝美的脸蛋也不足以让人做这种牺牲!

「吕爷爷说她该醒了呀!」小男孩嘟嘴叫着。

「基本上,她『该』醒来的说法代表着各种无限的可能性!呆儿子!别尽耗在女人的闺房,去陪你老爹钓鱼去!」

「才不要!我可不想又钓回一个大美人!」小男孩狡猾的看向母亲。「到时娘又要捧醋狂饮了。」

「儿子!你想当空中飞人吗?」美丽少妇含笑问着,眼中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小男孩不但无所惧,反而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你天天来这边的目的是这样的!你怕这个大美人醒来后会勾引老爹,所以想先下手为强,对大美人采怀柔政策,让她对你心存感激,就不敢对爹爹做非份之想了。你怕她会对老爹以身相许,因为是爹爹救她回来的!」

十二天前,男孩的父亲与朋友到溪中垂钓,却救回一个被溪水冲到岸边的美丽女子。连忙将之带回山庄中,却惊喜的发现长年居住在山顶的神医吕不群已在山庄中等着了。神医喂女子吃了药,护住她的元神后才说:他早已料到这一切,救了这女子,对往后大有好处,也算是有缘。

神医并且笑道:「这女子意志坚强,连胎中的孩儿也附着得这般紧密,倒是一项奇迹!」

就因为吕不群说了一句「有缘」以及「往后大有好处」,明白表示了与这美人必会再有牵扯!这使得少妇心存疙瘩,严令丈夫不许过来探望,她来照顾就好。

美丽少妇对儿子的嘲弄反应是拎起他的衣领,将之去向门外去8去找你爹!这房间连你也不许来了!」她凶巴巴说完后,「碎」的一声关上门。※※※这是那里?

君绮罗虚弱的睁开眼,喉咙乾得难受,立即,她知道自己没有死!

「呀!你醒了!」美丽少妇跳着过来,扶她起身,端过稀饭就往她口中送,并且以清脆的声音滔滔不绝的道:「我想你一定很好奇这是那里?我又是谁?对不对?你不必开口,专心吃饭就成了。我来告诉你,这里是虎山的山谷,辽人的领地,为燕云十六州中的蓟州。你从山崖上跳下来时,正好落在溪中,被我丈夫救起。至目前为止,一共昏迷了十二天,不过很幸运的,你没事,胎儿也没事。对了,你怎么会从上头跳下来呢?你是汉人吧?我看你并不像长城这一带的汉人,反而比较像南方佳丽!嫁人了吗?这胎儿,是被允许存在的吗?你要他?」

喂完了一碗稀饭后,少妇才让君绮罗开口。

君绮罗凝目征视她良久。好一个人间绝色!全身像是闪动光芒似的,让人舍不得挪移视线!而她这性格,也算是奇异的吧?

「我是杭州人。没有嫁人……这孩儿……的父亲是辽人……」她咬牙看少妇,等着看她嫌恶的目光。

但那少妇却温柔的端详她良久,泛出了笑容。

「你爱他,是不是?」

君绮罗猛然回想起落崖那一瞬,耶律烈绝望心碎的表情,她做错了吗?他真的在意她?掩住面孔,轻轻啜泣了起来;她不要再自欺了,天可怜见,她也爱他!她再怎么恨他都抹煞不去那份爱意!

美少妇搂住她的肩。

「他伤了你的心是吧?不管如何,那都过去了,如果你想保有这孩子,千万要保重身子。」

「谢谢你,夫人。」

「你是杭州人,如果你有亲戚的话,明天我们乘船回北六省,倒是可以送你回杭州。你叫甚么名字?」

「你们,是中原人?」中原人怎敢来到辽人的地方?君绮罗忍不住讶异。

少妇掩嘴而笑。

「哟,不怕!这深山绝谷的,辽人才不来呢!一代神医吕不群六、七年来在贺兰山、天山、雪山,以及现在的虎山都来去自如,又几曾见过辽人加害于他了?他哪!现在正等着虎山顶那朵虚心兰开花结果,要配药。」

「神算子吕不群先生?」君绮罗瞪大了眼!四、五十年前就闻名天下的星象神算家吕不群,居然还活着?而且果真有其人?

「是呀!是他!若不是有他在,你大概早就含恨九泉了。他老人家又回山顶去了,在回去前,他说:你缘定今生,凡事退一步想,不要挤进死胡同,也不要将自己逼绝了。该是你的,逃不掉。」

是指甚么呢?君绮罗无法多想,脑中一直闪着那一双沉痛的眼眸。

「还是你要留下来,回头找孩子的父亲?」

「不!我必须回江南!我是君绮罗,你身上这一套衣服就出自我家的『金织坊』绣工。想必夫人身份必定不凡吧!还没请教夫人姓名?」

哇!是江南君家小姐呢!如雷贯耳!

少妇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摇了摇,轻道:「我,苏幻儿,我夫家姓石,石无忌是我丈夫。」※※※石家商船停泊在莱州湾港口,石氏夫妇在船上与君绮罗话别。

「石公子,石夫人,君绮罗改日必定登门拜谢救命之恩!诸多打扰,乞盼见谅!」

「那儿的话!都到这时候了还客气些甚么!你好生回家待产,若生女儿,将来嫁来石家就算报恩了;我这儿子很不错的,不然家中还有一个两岁大的小儿子……」

「幻儿!」石无忌将妻子搂回身侧,止住了她的自吹自擂以及接下来的利诱加拐骗。他对君绮罗拱手。

「君姑娘,保重!若有用得到傲龙堡的地方,尽量开口无妨,后会有期!」

「谢谢你们。」她欠身有礼的回应。

「再见!」石定睿抛了个飞吻给她,便给父亲抱下甲板;船也再度开航。

石无忌,是个人物,不愧为北方巨富!

他们真是一对奇异的夫妻呀,时常说着她听不懂的话;真正的神仙眷属,应是这般吧!

耶律烈……

她每每为他那眼神感到痛心,日日萦绕她的心口!

别了!耶律烈,从今以后,他们俩的世界再也了无交集。他当她死了也好,这样就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然后,他会忘了她,另择佳人疼惜,然后忘了有个叫做君绮罗的女人曾在他生命中垂花一现,永远不会知道她为他生了孩子,永远的忘了她!

这就是她要的结局,不是吗?

他终将忘了她y※※石家商船驶入钱塘江中时,已是她怀有四个月身孕的时候。

回到杭州,她将面对的是一场家庭内战与外人争相投来的臆测。

在曾经为死别哀痛后,乍然再相见,君成柳再也承受不住情绪的转换,老泪纵横、急切的握着女儿的手。

「告诉爹,你这几个月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你又怎么劫后余生的!」

客厅中,除了他们父女俩,还有二娘、绛绢,以及绣捆夫妇。他们夫妇旁边站着一个美貌的女子,手上抱着绣捆甫满月的女儿,是位新纳的侍妾。

君绮罗环视众人,她的激动早已在路上平复,所以,她呈现的还是惯有的冷静与自持。这情况不是说话的好时机,而他们又基于关心的立场全到了她面前。

她不能说实话?如果能说也只能对父亲吐实,否则她的孩子将会不保。

绣捆急问道:「五个月前传回来的消息是姊姊与那一批商旅尽数遭灭绝,好多官兵尸首都给运了回来,现在已没有人敢走丝路经商了。姊姊,你……」

「绣捆。」郑善亭低叫;君绣捆立即恭顺的住口,退回了丈夫的后方。

君绛绢横了他们一眼,建议道:「爹,姊姊乘了近两个月的船,一定很累了,咱们先让姊姊好生休息吧!」

君成柳点头。

「我差点忘了你一定累了!绛绢,你扶你姊姊回房休息;一切就等绮罗精神好了再说!」

他当然急着想知道女儿的肚子是怎么回事,但又怕是在不堪的情况下怀有的,他承受不了女儿是遭人欺负凌辱而有了孩子。可是……

「姊姊,咱们走!」君绛绢扶着绮罗就要走向侧门。

但郑书亭却扬眉盘问着:「可否请教大姊,腹中的胎儿是否为婚生儿?」

君绮罗冷然的看向她的妹夫。一个食古不化、被圣贤书薰陶二十多年却益形执悖的书生,将自己的妻子教养出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现在还要管到她头上吗?他的眼神像是她的肚子污秽了他的身份!以前他就坚持妻子少与娘家亲近,并且暗讽君绮罗一介女流,不学妇德,硬要与男人强出头,迟早会有报应。现在,他期待报应降在她头上吗?

「感谢姑爷的关心,绮罗无福消受。若将此份专注移转到书本上,相信今年省试,必可榜上有名。」

话完,她即昂首回房。

「哼!败坏道德!咱们走!」郑书亭拂袖而去。

君绣捆与一批女仆也急急跟了出去。

君成柳疲 惫的跌坐在椅子中,满心祈望老天没有残忍得让他宝贝女儿受到可怕的遭遇,否则,他真是该死了!

「老爷……」君夫人急忙替丈夫奉茶、捶背。

她毕竟不是绮罗亲生的娘,再怎么关心也只能隔靴搔痒。「至少,人平安回来就好了,别再逼问她了!她回来了,你就不必再为工作担心了。」

君成柳突然睁眼。

「不行!我得替她做点事。到现在外人仍不知绮罗就是君非凡,咱们对外边说绮罗去年在北方游玩时嫁给了当地的人,如今丈夫中途病死,她才独自回来。众人都看到是北方石家的船送她回来的,这种说法不会引起怀疑。」君成柳传来总管。「君大容,你去准备一份大礼,然后送到北方傲龙堡,感谢石家对咱们君家的恩泽。还有,你到北方之后,顺道去『金织坊』吩咐,往后凡是石家的订单,一律免费!」

「是!」总管退了下去。

君成柳叹了口气;只要这消息一传开,大家会把目光焦点摆在北方傲龙堡;相对的,也较不会多心的猜测君绮罗是否有结婚的事了。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守护好绮罗的名节。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女儿受到委屈,更不能让她声名扫地,否则她将无法存活在这个社会了。



第八章

时序正式步入春季,百花均在未融尽的残雪中争放娇颜。

君绮罗七个月的肚子看来像要临盆;而她的害喜症状居然是从回到君家后才开始。那几乎让她下不了床,但她仍坚持要替父亲分担 工作;因此君绛绢每天捧着一大堆羊皮卷来到她的小楼讨论公事。

事实上,君绮罗失踪的那几个月里,君家的公事全由绛绢接手:这份磨练,使她一脱清纯稚气,不再是个青涩爱玩的丫头了。

她的二姊夫也因为这理由而对她加以大大嘲弄,直庆幸自己娶的是君家最正常的女人。堂堂一介秀才,颇有点才气,却食古不化,常在文人聚会中大加嘲弄取笑君绛绢,使得原本上门求亲的才俊文士开始却步;芳年十七的君绛绢便再无人问津,急得君夫人几乎快流出泪来。

为此,君绛绢正式与郑书亭结下梁子,又因为大姊的事,彼此的关系弄得更僵。她常用她「无德」的才学、伶俐的口舌逼得郑书亭怒气攻心,只差没吐血!

君绛绢有绝对的聪明伶俐,却学不到大姊沉静威仪的定力,否则岂会任那书呆子恣意笑弄?像君绮罗,只要一个冷洌的眼色,就足够那书呆子躲到墙角去深省自己幼稚无聊的行为了。所以,他对君绮罗纵有再多不齿与轻贱,到底